与他的见面(1 / 1)

九月的风带着桂花的甜香,卷过A大的林荫道。我坐在图书馆靠窗的位置,指尖悬在设计稿上迟迟未落——藤蔓缠绕的项链草图总差着点灵气,星星吊坠的弧度始终不够自然。书桌上的香薰机冒着白雾,雪松与柑橘的香气漫在空气里,却没让思路清晰半分。

手机在桌面震动出轻响,屏幕亮起时,周述的名字带着熟悉的少年气跳出来:“下楼,老地方等你。”

我盯着消息看了三秒,窗外的梧桐叶刚好被风卷着飘过窗台,在稿纸上投下片晃动的阴影。今天是周六,许砚舟在邻市开学生会联盟会议,临走前还在宿舍楼下抱了抱我,下巴抵着我的发顶叮嘱:“别总待在图书馆,记得出来晒晒太阳。”原本打算耗一天找灵感的计划,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邀约打乱了。

我回了句“哪来的老地方”,不到十秒,周述的消息就弹了回来:“校门口梧桐树下,给你带了糖炒栗子。”

“催命似的。”我笑着吐槽,却还是利落地收拾好画具。玻璃门映出我穿着米白色针织衫的身影,长发随意挽成低马尾,带着点刚从书堆里钻出来的慵懒。今天得换件衣服——上周视频时温枝夏还说,我在许砚舟身边待久了,身上的“清冷劲儿都快磨没了”,该拿出点“夏清本清”的气场。

衣柜里挂着许砚舟送的黑色蕾丝吊带,细肩带交叉在后背,蕾丝花纹从锁骨蔓延到腰侧,若隐若现地勾着肌肤的轮廓。我把它从衣架上取下来,外面搭了件oversize的白色衬衫,袖子卷到小臂,领口解开两颗扣子,既遮住了吊带的露肤度,又透着股漫不经心的性感。下身配了条高腰牛仔裤,裤脚微喇,露出纤细的脚踝,踩着双黑色短靴,172cm的身高在穿搭加持下更显修长。

站在全身镜前,我理了理衬衫领口。黑色蕾丝在白色棉麻下若隐若现,牛仔裤勾勒出流畅的腰臀曲线,脖颈间戴着许砚舟送的铂金项链,吊坠是颗小巧的星星,在灯光下泛着冷光。我从首饰盒里挑了对几何形状的银色耳坠,金属冷光衬得肤色愈发白皙。镜中的女孩眉眼清冷,唇色是自然的淡粉,却在蕾丝与棉麻的碰撞里,透出股不动声色的性感——这才是他们从小认识的夏清,带着点疏离,又藏着点张扬。

抓起帆布包刚走到宿舍楼下,就看到梧桐树下那个熟悉的身影。周述穿着黑色夹克,里面搭着件简单的白色T恤,领口微敞,露出点锁骨的轮廓。黑色工装裤包裹着长腿,脚上是双擦得锃亮的马丁靴,手里拎着个牛皮纸袋子,正靠在树干上低头看手机,阳光透过树叶落在他发梢,镀上一层金芒。

“哟,周大少爷今天怎么有空光临A大?”我走到他面前,目光扫过他手里的袋子,“糖炒栗子呢?”

周述抬头时眼里闪过一丝惊艳,很快又恢复了吊儿郎当的样子,把袋子往我怀里一塞:“刚出锅的,还热乎着。你这造型可以啊,许砚舟没意见?”

“他管得着吗?”我剥开一颗栗子,温热的甜香在舌尖散开,“说吧,找我什么事,总不能单纯送栗子。”

“就不能是想你了?”他挑眉,伸手替我拂掉肩上的落叶,指尖不经意蹭过颈侧,“温枝夏说你最近快住在图书馆了,再不出门该发霉了。”

“她倒是消息灵通。”我往嘴里塞了颗栗子,甜得眯起眼睛,“说真的,你怎么突然来了?B大离这儿可不近。”

“刚在这附近办事,顺便来看看你。”他踢了踢脚下的梧桐叶,“带你去个地方,保证有灵感。”

“又来这套。”我笑着跟他往校外走,我们之间隔着半臂距离,却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味——和许砚舟用的是同一款沐浴露,还是上次温枝夏硬塞给他的,说“发小就得用同款香氛”。

从校门到地铁站的路两旁种满了梧桐树,金黄的叶子被风吹得簌簌作响,偶尔有几片打着旋儿落在地上。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下来,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,我们的影子被拉得很长,偶尔会随着脚步交叠在一起,像高中时无数次并肩走过的放学路。

“还记得高三那年吗?”周述突然开口,踢了踢脚下的梧桐叶,“你逃课去画巷子口的老槐树,就在这条街被教导主任抓了现行。”

“怎么可能忘。”我笑着回忆,“当时你骑着自行车从对面冲过来,故意把车铃按得叮铃响,还大喊‘主任!周述在操场偷偷抽烟!’,把他注意力全引走了。”

“那必须的。”周述得意地扬了扬下巴,“咱俩这交情,我能眼睁睁看你被记过?再说你那幅《秋日小巷》后来拿了省奖,还得谢谢我这‘牺牲小我’的精神。”

“是是是,周大英雄。”我配合地鼓掌,“那幅画现在还挂在我家书房呢,我妈说比你送她的锦旗好看。”

“嘿,你这女人。”周述作势要敲我脑袋,手到了半空却轻轻落在我肩上,“不过说真的,你高三那会儿瘦得跟豆芽菜似的,现在长开了,越来越好看了。”

我的脚步顿了顿,侧头看他。阳光落在他眼里,映出细碎的光,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认真。我们认识十五年,从穿开裆裤一起爬树,到高中时他替我挡掉难缠的追求者,再到现在各自在不同的大学,他总能用最随意的语气说出戳心的话。

“再好看也没你家温枝夏好看。”我笑着转移话题,“昨天她还跟我说,你把她画的素描当手机壁纸了?”

周述的耳朵瞬间红了,抬手挠了挠后脑勺:“小孩子家家懂什么。”

“哟,还不好意思了。”我正要继续调侃,地铁刚好到站。他伸手拦在我头顶,挡住开阖的车门,动作自然得像呼吸——这个习惯他从高中就有,总怕我被车门夹到。

地铁里人不多,我们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。周述把背包放在腿上,我靠在窗边看风景,玻璃倒映出我们的身影。他突然从包里掏出个速写本,递到我面前:“温枝夏让我给你的,说对你设计有帮助。”

本子是温枝夏常用的那款,封面画着只歪歪扭扭的小猫。我翻开一看,里面全是她画的植物速写,有缠绕的藤蔓,有盛开的玫瑰,还有各种形态的树叶,每一页都标着日期和地点。翻到最后几页,突然看到一张画着我的素描——是高三那年我趴在画室睡觉的样子,阳光落在脸上,嘴角还沾着点颜料。

“她什么时候画的?”我指尖轻轻拂过画纸,心里暖暖的。

“你生日那天,说想给你个惊喜。”周述看着窗外掠过的风景,“她画了三个月,说你肯定能用得上。”

我合上书,小心地放进帆布包。温枝夏总是这样,温柔又细腻,把所有的关心都藏在细节里,就像她明明喜欢周述喜欢得要命,却只敢把他的画像藏在速写本最深处。

出地铁时,阳光比刚才更烈了些。周述自然地走到我外侧,替我挡住来往的自行车。我们穿过一条种满银杏的小巷,尽头突然开阔起来——是片由老厂房改造的创意园,灰红色的砖墙爬满了绿色藤蔓,藤蔓间缠绕着串灯,风吹过时轻轻晃动。墙上画着色彩斑斓的涂鸦,有戴着耳机的宇航员,有坐在月亮上的猫咪,还有大片大片的向日葵田。几个穿着汉服的姑娘举着相机在墙边拍照,裙摆扫过地上的落叶,扬起细小的灰尘。

“怎么样,没来过吧?”周述站在我身边,语气里带着点邀功的得意,“温枝夏上周来这儿拍了组照片,说你肯定喜欢这种有艺术气息的地方,特意让我带你来找找灵感。”

我往前走了几步,指尖轻轻碰了碰墙上的藤蔓。叶子是深绿色的,脉络清晰可见,藤蔓缠绕的弧度比我画稿上的自然多了。“这地方太棒了。”我掏出手机,对着墙上的涂鸦拍了几张,镜头里突然闯入一个身影——周述站在星空涂鸦墙前,单手插兜,另一只手比了个拽拽的手势,阳光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光影。

“拍我干啥?”他笑着走过来,脑袋凑到我手机屏幕前,“哟,这张拍得不错,把我拍帅了。发我发我。”

“美得你。”我嘴上嫌弃,手指却点开了分享键,“不过你这姿势也太老土了,跟十年前QQ空间自拍似的。”

“那叫经典永流传。”周述接过手机,点开照片设置成壁纸,“回头让温枝夏给我画张同款油画。”

我们沿着创意园的石板路慢慢逛,路边摆着不少小摊。有卖手作香薰的,有现场画素描的,还有几个大学生在弹吉他唱歌。路过一家手作银饰店时,我被橱窗里的展品勾住了脚步——那是一条银色项链,藤蔓缠绕着一颗珍珠,藤蔓的每片叶子都有细微的弧度,珍珠被包裹得恰到好处,既不突兀又亮眼。

“喜欢?”周述顺着我的目光看去,直接拉着我的手腕往里走,“进去看看。”

店内的光线很柔和,暖黄色的灯光洒在展示架上,各种银饰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。店主是位戴着金丝边眼镜的中年女士,看到我们进来,笑着迎上来:“随便看看,要是有喜欢的款式,也可以自己动手做哦,有师傅指导的。”

“真的可以自己做?”周述眼睛一亮,拉着我走到工作台前,“来,给你做个独一无二的项链,就当是……庆祝你设计稿拿奖。”

工作台铺着绿色绒布,上面摆着银线、剪刀、锤子和各种模具。周述拿起一根细细的银线,学着师傅的样子想弯个爱心,结果银线在他手里跟面条似的,弯来弯去都不成形。最后他举着个歪歪扭扭的金属疙瘩,自己先笑了:“这算是抽象派爱心吧?反正艺术这东西,看不懂才叫高级。”

“还是我来吧。”我无奈地接过银线,指尖捏住线头,在模具上绕出藤蔓的形状。银线冰凉坚硬,需要用巧劲才能拗出自然的弧度。我专注地调整着藤蔓的卷曲角度,没注意到周述一直盯着我的侧脸。

“你认真的时候真好看。”他突然说,声音很轻,“高中时你在画室画画,阳光落在你睫毛上,跟现在一模一样。”

我的动作顿了顿,抬头撞进他眼里。他的目光很亮,带着点怀念,还有点藏不住的温柔,像小时候我们一起在河边看的星星。我移开视线,继续手里的活儿,指尖却微微发烫:“就你嘴甜。”

在师傅的指导下,我把藤蔓的弧度调整得自然流畅,又用小锤子把星星吊坠敲得棱角圆润。周述在旁边看得心痒,又拿起一根银线捣鼓,最后总算做出个勉强能看出是星星的吊坠。他拿着小镊子夹起吊坠,小心翼翼地往我脖子上戴:“别动,这可是哥们儿亲手做的,带着它灵感肯定爆棚。”

冰凉的银链贴上肌肤,星星吊坠刚好落在锁骨中间,我低头看了看,忍不住笑:“这星星歪得跟被狗啃过似的。”

“你懂什么,这叫独特。”周述拍了拍我的肩膀,“全世界就这一个。”

从银饰店出来时,夕阳已经染红了半边天。创意园里的串灯亮了起来,暖黄色的光缠绕在藤蔓间,把红砖墙照得格外温柔。路边的咖啡馆飘出浓郁的咖啡香,周述指了指靠窗的位置:“进去坐坐?他家的提拉米苏是现做的,奶油用的是马斯卡彭奶酪。”

咖啡馆里放着舒缓的爵士乐,空气中弥漫着咖啡与可可的香气。我们选了个靠窗的位置,窗外就是那面星空涂鸦墙,夕阳的余晖正一点点从墙上褪去。周述去点单时,我拿出手机翻今天拍的照片,翻到周述那张“抽象派爱心”银线时,忍不住笑出了声。

“笑什么呢?”周述端着托盘过来,把一杯拿铁和一份提拉米苏放在我面前,“刚出炉的,快尝尝。”

我叉起一块提拉米苏送进嘴里,可可粉的微苦混着奶油的甜香在舌尖化开,确实比学校门口的甜品店正宗。正想夸他会选地方,手机突然响了,屏幕上跳动着“许砚舟”三个字。

“喂,宝贝。”我接起电话,许砚舟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,带着点会议结束后的疲惫,却依旧温柔得像羽毛,“在宿舍乖乖待着吗?”

“没有哦。”我笑着看了眼对面的周述,他正冲我做鬼脸,“周述带我来校外的创意园了,这儿超有意思。”

“周述?”许砚舟的声音顿了顿,语气里多了点审视,“他怎么突然去找你了?”

“刚在附近办事,顺便过来的。”我故意拖长了语调,听着听筒里传来低低的笑声,“刚一起做了银饰,还吃了提拉米苏。”

“玩得开心吗?”许砚舟没再追问,语气软了下来,“别太晚回去,天黑了不安全。”

“知道啦,管家公。”我舀了勺提拉米苏,“你忙完了?”

“刚结束,在等车回酒店。”他那边传来关车门的声音,接着是他低沉的嗓音,“清清,我想你了。”

温热的气息突然涌上脸颊,我下意识地避开周述的目光,小声说:“我也想你,晚上回去视频。”

挂了电话,周述正用小勺搅着咖啡,嘴角挂着揶揄的笑:“瞧瞧你们俩,甜得能齁死人。许砚舟这占有欲,隔着电话都快溢出来了。”

“就你话多。”我白他一眼,却忍不住把提拉米苏往嘴里塞——刚才许砚舟那句“想你了”,让心跳到现在还没平复。

“说真的,许砚舟对你是真好。”周述放下咖啡勺,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,夕阳正一点点沉入远处的高楼,“上次你生日前一周,他就拉着我问你喜欢什么。我说你念叨着想要那款限量版水彩颜料,结果他托了三个代购才从国外弄到手,还非让我说是我送的,怕你觉得他太铺张。”

我握着咖啡杯的手指紧了紧,温热的杯壁贴着掌心。许砚舟总是这样,把所有温柔都藏在细节里,从不说自己做了多少,却把我的喜好刻在心上。“他确实对我很用心。”我轻声说,心里暖融融的。

周述转过头,目光落在我脸上,突然问:“那你呢,对他是喜欢多一点,还是习惯多一点?”

爵士乐在空气中流淌,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。我看着他眼里的认真,突然想起高中时,他也曾这样问过我“你对许砚舟到底是好奇,还是动心”。那时候我答不上来,现在却清晰地知道答案。

“喜欢和习惯早就分不开了。”我搅动着杯子里的拿铁,奶泡在咖啡里画出圈圈,“喜欢他开会时会记得给我发消息,喜欢他吃火锅时会把我不爱吃的香菜挑出来,喜欢他看我的时候眼里的光。习惯了他睡前的晚安吻,习惯了他把我冰凉的手揣进他口袋,习惯了生活里有他的痕迹。”

周述的眼神暗了暗,却很快扬起笑容:“你能幸福就好。”他顿了顿,又恢复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,“不过他要是敢欺负你,哥们儿第一个不放过他。”

“知道啦,周大侠。”我笑着给他夹了块提拉米苏,“快吃吧,一会儿凉了。”

我们没再继续这个话题,随意地聊着天。从下周的专业课论文,聊到温枝夏新画的油画;从学校门口新开的火锅店,聊到寒假要不要一起去滑雪。周述说起他爸妈实验室新研发的机器人时眉飞色舞,我讲起设计稿的瓶颈时他也听得认真,十五年的默契让沉默都变得舒服。

从咖啡馆出来时,天色已经完全暗了。创意园的串灯全亮了起来,藤蔓间的星星灯一闪一闪的,像把星星摘下来挂在了墙上。周述和我并肩往地铁站走,影子被路灯拉得很长,偶尔会随着脚步轻轻碰撞。

“对了,下周温枝夏生日,你准备礼物了吗?”我踢着路边的小石子问他。

“早准备好了。”周述神秘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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